他又想到了马新业。他只用几分钟,就了解到马新业在南街的到处乱窜,而又只花了几分钟,就在储蓄室里把事情办妥了。而这了不起的马新业竟会象野兔一样来自投罗网!当然,要除掉马新业的真实原因是:他威胁着精心设置的枪枝走私运输网和销售网的安全。阿山江在南方的熟人提供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:说马新业对枪太有偏见。
阿山江已经安排就绪,准备把即将得到的一亿美元赏金存入瑞士的一家银行。广东人正在悬赏买马新业的头。当然,广东方面要确实见到他的头,以及十指完全的双手,才肯出赏钱。如此野蛮残忍!
阿山江把雪茄从口中取下,盯着早已熄灭了的菸头看。他真诚地希望马新业真心爱着古丽,如果真是这样,那才更好呢。当马新业和古丽在床上搞时,阿山江想自己会把偷偷录下的录相亲自交给马新业,而欣赏马新业那时的脸色,听听他那时绝望的怒骂。那才妙不可言呢。
在恐怖分子眼里,马新业被称为屠夫。如果阿山江也要有浑名的话,他更喜欢被称为“外科医生”。这一浑名的联想意义要比屠夫好得多,使人想起干净利落的快刀和精湛高超的本领。
阿山江闻到了透进来的浓郁的香气。时间到了。音乐响了,香料在燃烧。这有利于渲染气氛,厚厚的地毯,富丽堂皇,放得低低的床也不逊色。‘万国大厦’的服务是第一流的。
万国大厦的名字所暗含的东西样样俱备——一家豪华的娱乐场合,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女子。在这里,一个男子可以随意挑选他们喜欢的头发、肌肤以及眼睛的颜色。顾客可以挑选从世界各地弄来的花哨而又富于肉感的“商品”。
阿山江对此赞不绝口。这比老是与同一个女人鬼混要简便得多。但他对价格颇持异议,因为阿山江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子的身价会那样高。在床上在肉上滚一滚决不会值那么多钱。然而,对将要发生在古丽和马新业身上的事情来说,这一价格是不算昂贵。
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,金嘴香菸渐渐熄灭了,
古丽被人架到床的她几乎被剥光了衣裤,只剩奶罩和紧身短裤。她看上去妩媚动人。头发散披着。如果凑近仔细看一看,就会发现,她的双眼发光,她的*。倒透出一种迷人的魅力。
阿山江深深地吸了口气,命令道:“可以把剥光吃了*的马新业送进来了。阿山江刚要仰天大笑。
突然,那面双稜镜子被打破了。
玻璃火山爆发似地从墙上喷洒下来,闪闪发光的碎片四处乱飞。接着,是两响急促尖锐的手枪声。开枪太晚了。马新业大吼一声,扑腾一下穿过墙洞跳将下来,在闪烁的玻璃碎片间立住了脚。阿山江惊恐万状,张大嘴巴,傻了眼。
挣断了的手铐还挂在马新业的手腕上。在墙的上方,又一个人来到原来挂大镜子的裂洞口。他的下巴歪斜着,鲜血一滴一滴地淌下来。他想举起枪管上装有消声器的手枪向马新业瞄准,枪太重,提不起来。他从裂墙上掉下来,重重摔在地板上,枪也甩出了手。
阿山江俯伏在门帘后面,大气也不敢出。马新业旋转身子。飞速抢枪在手。
古丽还在*的仰卧在地毯上,她什么也听不到,什么也不想听。
这时,阿山江看清了马新业满脸新添的伤痕,青一块,紫一块,还在不断地滴着血。此时的马新业倒很象被人所称的屠夫,只是手上握着的是夺命手枪,而不是滴着血的屠刀。
马新业伸手使劲撕下一块门帘。他用这块门帘布裹住古丽,一只手费力地搀扶着她。众多陌生的人从各个角落跳将出来,一齐向他扑来。
一个穿着小礼服的汉子急速冲进选美室,挥舞着粗短的双手向他打来。马新业用枪管猛击他的脸部,其他人又咆哮着向他扑过来他把古丽推到墙根,站在她的身旁,用枪猛击攻上来的人,用空着的手抓住一个人,一拳打得他扑腾倒地,站都站不起来。
他青肿的颊骨上又挨了一拳,他开了枪。他先要打退或打倒他们,他们跌倒时,他的大脚狠命踹去。一个身材矮小的人,抬起手枪向他射去。枪弹击在墒上,灰泥四溅。马新业上前一步,一拳:将他击倒。
他拉起古丽,沿着走廊跑去,在众人视野里消失了。阿山江从屏风后面转出来,雪茄菸不知何时掉了。他听着大厅那边刚传来的吼叫声,听着玻璃破碎,疼痛的高声叫喊,听着木器折断声和手枪发出的最后一声响。他知道马新业和古丽已经跑了。
他看着零乱的房间,看着挣扎着站起来蹒跚而行的打手,又看了看另一些再也不能动弹的汉子,他怎么也不敢相信:一个人竟会在一群训练有素的专业打手中到处乱奔,如入无人之境。他不理解,马新业是如何逃脱得了的。
他这才觉得自己失算了,不该生出怪念头,把马新业弄到这里来和自己的老婆古丽乱搞,好弄出黄色新闻让马新业灰头会脸滚出边西。
马新业打开古丽身旁的车门,任夜风吹拂她大汗淋漓的面部。
古丽身体很不舒服,恍惚,但她还能挺得住,她身上如负重荷,神志她还睁着眼睛,虽然思维绝对冻结了。
马新业的鼻子淌着血,只觉得口腔象剁碎了似的,肋部的刀伤又裂开了。他斜倚在车内破旧的背垫上,心里嘀咕,那狗娘养的,怎么竟会给自己的妻子注射麻醉,并让人凌辱?马新业最后得出结论: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人,而是毛驴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