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平受伤后的第十天,莫菲和马大虾也坐着火车回来了。
抓黑老包那天莫菲突发胃痉挛,被送到医院后本来是要住院治疗几天的,可是发生了方菲失踪事件,急得她不敢在医院住下去,只从医生哪儿拿了些药先吃着。宗科听了他俩的汇报,既表扬了他们在抓捕黑老包案上的功劳,又批评了他们让方菲逃走的错误。并让他们再找找,实在找不着,回来吧。于是,又耽搁了几天后,俩人心情沉重地坐着火车回大西北了。
一下火车,莫菲跑到医院来看和平,宗科却安排医生先给她做胃部检查。
医生给莫菲做了胃镜检查,说她的急性肠胃炎已经转为慢性胃炎,还说她这次突发胃痉挛主要原因是由于心理过度紧张造成的,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,以后要慢慢养胃。
和平脖子上吊着白纱带,跑到急诊室去看莫菲。他嘲笑莫菲胆小鬼,关键时刻趴下了。
连着十来天没吃顿可口的饭,加上胃痉挛,莫菲的脸色发青发黄。这件事的发生,莫菲自己没想到,也实在是没面子,她不好意思地对和平说:“在广东发生的事我都认帐,算我倒霉,走了麦城。等你出院后,我请客还不行吗?”
和平嘻皮笑脸地说:“你请客我当然给面子了,咱俩谁跟谁呀。他神秘地凑到莫菲的耳边小声说:“哎呀你说咱俩怎么这么有缘呢?你胃痉挛,我也弄个手臂受伤。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个女人,我的背后蹲着个女人。尽管你在南边,可我当时就像是看到你蹲到地上了,我以为是他妈的谁踢了你一脚呢,我的斗志腾地一下就上来了,我是为给你报仇才冲上去跟朵唯干的,告诉你,我是故意把自己弄伤的,伤了好当英雄啊。”
莫菲说:“再好的事情到了你这张乌鸦嘴里就变味了,你看吧,门口有记者等着採访你呢,你就跟他们胡说八道吧。”和平得意地瞟了一眼门口露头露脑的几个青年男女,小声说:“你吃醋了吧?那几个女孩可是沖我来的。这几天啊,她们死皮赖脸硬往我身上贴呢,哎呀呀,我害怕自己意志不坚定,害怕失身呢。还好,关键时刻你回来了。”
莫菲推他:“你快回病房吧,整天嘴里叭叭叭地胡说,烦不烦呢?”这时宗科和护士进来了,和平只好吹着口哨回病房了,莫菲听得出来,他今天吹的是张学友的情歌《一路上有你》。她也很喜欢这首歌:一路上有你,苦一点也愿意……正是她对马新业感情的一个写照,她在内心呼唤:“爱人,你听到没有,一路上只要有你,苦一点我都愿意。我回到沙石市了,可是你在哪儿呢?”
莫菲只输了两天的液,就请求出院了。一方面,她觉得自己到反恐六处还没作什么贡献呢,就花处里那么多钱,很过意不去。再说方菲跑了,自己责任重大,也没脸面在医院里躺着啊。当然,从私底下想,她想马上回宿舍,她怕马新业往那儿打电话时,她不在。
李泳吃错药
四十二章
和平看莫菲不想住院,也嚷着出院。他听说,赤红脸在押往看守所的过程中被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救走了,赤红脸可是参与2000年抢劫运钞车袭警和大巴扎(集市)打砸抢烧的恐怖违法犯罪的从犯,半年前刚从监狱放出来,目前在楚留香汽车修理厂打工。还听说朵唯根本不是维吾尔族,把很多人都蒙了。他从小跟维族孩子一起长大,说了一口流利的维语。他的父母在甘肃老家,从小把他过继给边西省的姑姑和姑父,但他从小不听话,长大了也不跟养父母住在一起。目前,赤红脸的口供是弄不上了,朵唯的口供还没拿下来,他们身后的老闆是谁?货是准备买给谁的,俩人都还闷着呢,但是也快开锅了。和平心里有点犯急,他要去听审。所以,第11天,他就吊着绷带离开了医院。
反正俩人都年轻,身体素质好,宗科也没阻拦,处里忙得挪不开脚,什么时候都需要人手,尤其他俩这样的骨干。
在医院时,莫菲曾给马新业发过一个信息,告诉他自己从外地回来了。马新业的回覆是:回来就好,忙你自己的事吧。莫菲回覆说:我不忙。马新业那边没动静了。到底给不给马新业说自己住院的事呢?看到别的病人都有家人来照顾,其码能来陪会儿床,莫菲羡慕的不得了。她特别渴望马新业能来看她,哪怕就一会儿。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,几乎不生病。这半年来,好不容易把自己弄病了,还住进医院,可是,又无法要求马新业来看自己,真是压抑啊。住院的第二天,她曾经鼓足勇气打通他的手机,她用清脆的嗓声问候说你好。马新业显得很高兴,很意外,他连忙回应说你好你好。他解释说,哎呀这些天白天黑夜地连轴转,好几次我都想给你打电话。莫菲听出对方说话不方便,身边似乎有两三个人在讲话,她煞有介事地说:“我跟国家体育部门的同学说了你们搞摩托车拉力比赛的事,他说什么时候能跟你通个电话聊聊,他愿意帮忙。”马新业会意,说:“你这个同学的作用对我们的大赛很重要,一定要会会他,有好多事情真得麻烦他呢。这样吧,过了这两三天,我跟你联繫好吗?”莫菲只能说,好吧。
手机挂断后,莫菲感到心里很委屈。她恨自己为什么老是迁就他?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告诉他,自己住院了,需要他来陪伴。这样任性地想了很久很久,她才在心里原谅了他。一句话,理解。谁叫自己跟他是同行呢?如果连自己都不理解他,都对他有非分的要求,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知道他呢?她相信他一定有要紧的事在身,不然一定会再给她把电话打过来的,她相信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