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你对完成任务充满信心。”
“在我对某件事没有尝试之前,是不会放弃的。但我向上校你保证,我比霍华德上校更倔强,他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“或许你会证明我是错误的,到时候我还得向你祝贺;不过,说实话,我不大相信这会成为现实。”
“时间会说明一切,”医生说。
他们沉默了片刻,上校莫里斯打破了寂静,“如果你不在我儿子面前提起霍华德上校,我会很感激你的。我儿子刘易斯不喜欢他,除非在绝对必要时,我儿子不和他说话。”
“我保证不会。”
他们互相告别。
因为刘易斯出差离开伦敦,索尔应邀出席莫里斯上校的家庭晚宴推迟到下一个星期。
莫里斯上校在他的书房里疲惫不堪地工作了一整天,直到夜里两点钟,他才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。没过几分钟电话铃响了。
他睏乏地向前拿起电话,有气无力地应了声“是的”。
“晚上好,莫里斯上校! 我是索尔医生,对不起,这么晚我还打搅你。”
“不打搅,我现在还在书房工作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那里,可我不愿意等到明天才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事? ”
“我已经得到了我需要的东西,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,晚安! 莫里斯上校!睡个好觉。”
起初,莫里斯上校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。因为他太累太困了。
他看了看写字檯上的日历。
“现在是星期六的夜晚,我是怎么搞的? ”他喊出了口。
索尔医生肯定已经和霍华德谈过话,而且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。莫里斯明白这关系到他孙子的性命,对他儿子的幸福也至关重要,孩子的平安出生对刘易斯无疑是一种解脱。莫里斯想到这里不再疲倦犯困。他精神亢奋地走进卧室,躺在床上反覆琢磨索尔医生对霍华德上校的看法,但是他越想越糊涂,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五
托马斯神父早晨起来,看到外面寒雨凄凄,心情十分不爽。
“这鬼天气真讨厌,绵绵细雨下个不停,今天不能按时出去了。”他心里念叨着。“我是多么想见到克莉丝,多么想和索尔医生谈一谈呀! ”他站在窗前望着淫雨发愣。
他决定待在家里,写几封信。下午,尽管雨还在下,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地走了出去,刚出家门,才想起忘了带雨伞,为了避免淋湿,只好沿着墙根儿走。他有个坏毛病就是总爱把雨伞忘在他所去的地方。他来到监狱时,庆幸地发现虽然雨天步履艰难却并不觉得比平时路远,仿佛自己没有生病,而且精神抖擞。他走进监狱时,立即被看守员认了出来,未加盘问便被带着向监狱的南区走去。他被带领穿过监狱的走廊时,也没有人要他做任何解释。他们在十八号牢房停住。他很喜欢这个号码。
“克莉丝在这里吗? ”他问警卫。“她为什么被转移到这里? ”
警卫在打开牢门前没有回答。他走进牢房一看,大吃了一惊。
克莉丝正在看书。她看到托马斯走进来四处张望,为他所见到的一切感到高兴。
这个房间虽然不大,但却比先前的大有改善。窗户面向凉台,通风顺畅,光线充足。小木床上放着一个厚实的毛线褥垫。牢房的犄角处有一个搪瓷水池。另外还有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儿? ”
“这是索尔医生操办的,”克莉丝说。
“很好,我看到这些变化很高兴,”托马斯惊嘆着自己所见到的变化。
“索尔医生的到来真是上帝的恩赐,”克莉丝说。
托马斯走近她,看着她,说道:“你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过去好一些吗?你的面颊不再像先前那么苍白了。”
“托马斯神父,我的伙食有了改善。”
“噢,这是重要的改变,这么说,你吃的和先前不一样了? ”
“可以这么说,比如,牛奶管够。”
“还有别的什么? ”
“啊,还有,我正在给孩子做衣服,是索尔医生给我带来的衣料。”
“这对你说来是至关重要的。”
他们沉默了一会儿。
克莉丝问道:“现在几点钟了? ”
托马斯看了看手錶,“四点钟。”
“她快来了。今天上午,她给我检查身体时,告诉我说她下午四点钟再来。昨天我们讨论了宗教问题,”克莉丝说。
托马斯倾听着克莉丝的话。
“她懂得很多,我理解她说的一切。她能简单明了地将问题说清楚,而且腔调柔和而亲切,你们俩有共同语言。”克莉丝阐述着。
“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,”托马斯表示贊同。
忽然传来了脚步声,他们停止了谈话。女看守员打开了门。
索尔医生走了进来,肩上挎着个小包,脸上呈现着亲切的微笑。
“先让我把这些东西放下,然后我们再握手。”索尔医生将挎包放在床上。“我来晚了点儿,但是我尽量将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,你们两个人都好吗? ”她将手伸过去,他们互相热烈握手。“很幸运能在这里见到你,托马斯神父! 我有一种预感,知道你今天要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