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讲吧。”
“此女子算不上最出色的。府上还有一名女伶,名艷君相貌倾国倾城,正欲献给皇上。”
“这女子叫什么?”
“楚玉。”
刘瑾见武宗盯着楚玉不放,拿出艷君挡架,也挡不过去,心中很不痛快。
楚玉乃是锦衣卫都智同知于永所献。于永善限道之术,极力称赞此女,又夸她武功不凡,刘瑾试过,果然不同凡品。这女子姿色、武功均很出色,刘瑾府上的几名武师,没有一人能打斗过她。楚玉不知生身父母是何人,自小随养父长大。养父原是江湖上的一名高手,只因帮内争权,被同伴毒死。十几岁的楚玉被施了蒙汗药卖入妓院。于永在妓院中发现了这个绝色女子,出银子把她买了下来,送给刘瑾。
楚玉初入刘府,日夜嘀哭,欲寻仇人报仇,刘瑾见她报仇心切,就派手下人与她一起回到松江。报仇之后,楚玉果然守信,又回刘府,一心一意伺候刘瑾。刘瑾暗中把她纳为小妾,明里却依然以主僕相称。
这女子心狠手辣,为报养父之仇,把一个帮派的男男女女,杀了个精光。她把刘瑾视为恩人,刘瑾把她当作鹰犬、工具,又如心肝宝贝一般疼爱。如今见武宗看上了楚玉,心中埋怨自己不慎,让皇上看了她,叫苦不迭。刘瑾正神不守舍,又听武宗问道:“艷君现在何处?”
“正在厢房休息。”刘瑾心道:“得陇望蜀!我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刘瑾心中气恼,却又不敢发作。张旺在一旁见他脸上红一了子,白一阵子,便知道他心中不自在,心道:“谁叫你自做聪明,又抬出个艷君,皇上的脾气禀性你还不知道。可别怪我帮不上忙。”
午后,刘瑾在东花园设宴给皇上压惊。席间,武宗多次提到艷君。刘瑾不得已,只好唤出艷君为皇上独舞一段。武宗看那艷君,果然秀色可餐,倾国倾城:盈盈掌掌娇美,香茵衬稳劳瓣轻翘。细腰枝,一捻小,回雪满林梢。轻风扬柳条,衣蝶飘飘。钗凤频摇,小弓弯,合拍巧。西施醉娇,飞燕掠林梢。
武宗是个会唱的,脚下打着板,口里依着腔哼。刘瑾陪坐在一旁,垂头丧气,却要笑脸相迎。楚玉见武宗看艷君起舞入迷,心中有些不快,待艷君下场,便起身走入场内,为武宗表演剑舞。但见:剑穗甩开,如红绸,疾疾带风;双剑翻花,如白练,稍纵即逝,婉如龙女凌波涛。
武宗看的入迷,却见楚玉收了身形,把双剑抛入空中,半蹲身子,一手在前,一手在后,却是个施礼的姿式。眼见得宝剑从空中落下,却正好攥在楚玉手中。
武宗连连叫好,又赏那楚玉一杯酒,命她坐在身边。武宗左边艷君,右边楚玉,好不得意。当晚便把她们带入宫中。
红绡帐内,龙床之上,武宗尽情把玩艷君的一双小脚。
“如此金莲三寸,何能舞如旋风?怪哉。”武宗又拿起那一双小鞋,说道:“此鞋可做一觞,请夫人斟酒。”
艷君替他斟上酒,武宗把着鞋盏,徐徐品酒,道:“滋味却是更美。”此刻,武宗把玩艷君小脚,戏耍着喝了几个鞋盏,艷君是舞妓出身,自然精于此道。武宗片刻之后,即忍耐不祝艷君刚走,武宗又召来楚玉,此番却又与上次不同。楚玉是练武之人,容貌虽美,却是一双大脚,娇色中透着英气。
楚玉在妓院住了近一年,见多识广,颇通男女之道。见了武宗并不羞怯,只是拿话撩他。武宗刚刚与艷君玩了半晌,哪经得住她撩拨。不待她宽衣解带,便直冲过去,楚玉使出内力功夫,武宗却是忍受不了,就倒下了。
武宗懒懒地躺在床上,浑身有一种说不出一畅快,见楚玉却还不动声色,便道:“你真是个奇女子。”
“皇上却也是奇男子。”
“奇男子斗不过奇女子,甚是有愧于你。”
“妾有一方,可教君王不同于常人。”
“武宗闻言,急急问道:“快快道来。”
“皇上可听说有《洞玄子》一书?”
“未得一读。”
“中有一方可令阴长三寸,极是应验。只需肉纵容三分,海藻二分,石捣筛为末,和以正月白犬肝汁,涂阴上三度,平旦新汲水洗却。”
“此方可真?”
“何妨一试?”楚玉媚笑着看定武宗。武宗搂抱着她,心肝玉贝地乱叫。
自从遇刺,武宗心中便欲寻一贴身保镖,如今见楚玉不仅功夫出众,还如此风骚,心中大快。又与她缠绵至五更,方才睡下。再说刘增化装进了京城,直寻那福字招牌的客栈而去。还是那店小二迎上前来,殷勤侍侯。刘增要了酒肉,便大吃起来。待吃饱之后,也不见张福的影子。看看时辰,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。站起身来,把包袱背到肩上,,付了饭钱,迈步走了出来。
街市如往日一般热闹,他三转两转便去了旧日的住宅,只见府第依旧,却不知是换了什么样的主人。想起往事,心中酸楚,见那门首有兵士把守,不敢久留,抬脚离开,却不知去往哪里,便四处转悠,不知不觉,又回到福字客栈。
张福正晌午时去客栈接刘增,没见到。要了一壶酒,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回去。回到宫中,心中殊自不安,下午又走出来,信步游逛。好在这几日,宫中内官放假游春,出入方便,也不招惹人注意。他走进福字客栈对面的一家商号,假装观看瓷器,眼睛却瞅着福字客栈的门首。只见一青年男子,一身青布衣衫,肩上背个包袱在客栈门口走来走去,便转身出来,迎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