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喝高了的原因,莫菲那原本发誓什么都不想的大脑,渐渐又被马新业塞满了,全是他在火车上微微一笑的英俊面孔,她真是迷死了他那副样子。她想,此刻要是他在身边该有多好?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。这么想着,眼泪渐渐蓄满眼眶,她想他竟然想得哭了。为了怕别人看出来笑话自己,她拧开水笼头的水,洗了好几遍脸。然后躲到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凉风。她痴痴地向遥远的大西北眺望。尽管已是寒冬元月,但昆明却温暖如春,她想,边西省这会儿应该下雪了吧?那么,马新业有厚衣服穿吗?他那样每天透支体力地工作,身体能行吗?这会儿,他跟谁在一起呢?她在心里喊着:“老公,你知道我在呼唤你吗?你知道我在喊你的名字吗?”她看了看手机上时间,差两分钟就到零点了,就是新老世纪交替的历史性时刻,她怔怔地盯着手机,自言自语道:“莫菲,从现在开始,你所有的发誓都不算数了,你已经完蛋了。”她毅然拨通了马新业的手机。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没人接。又打过去,响第二下时,他接了:“你好!”
马新业的声音又回到莫菲的身体内部,迅速分泌出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。她欢快地问侯:“你好!”
“你好。”马新业仿佛在一个很嘈杂的环境里接的手机。
莫菲说:“同好,同好。”接着她又自我嘲弄道:“你看我有进步了吧?坚持了那么久才给你打电话。”
马新业听后哈哈大笑。他十分歉意地解释道:“本来,我想忙过这一段后,约你出来和一大帮朋友好好聚会,谁知我在这儿,我现在跟一个小县城里与一个老闆谈大赛贊助的事呢。”
马新业没有说假话,他确实在一个小县城里喝酒,只不过对方不是老闆,而是李东。有李东在,身边当然就会带着放*孩。自从那次被抓,李东对马新业充满感激之情,同时老是看着成野猫不顺眼。这天,他特意约马新业出城,跟他聊聊成野猫的事。他说:“昨天,成野猫关着门在办公室里跟一个人密谈,我听到他们说到西北铁路,还说40公里路基,90公里路基什么的。”马新业竖着朵唯听完,觉得这条信息很重要,正欲往下聊,莫菲的电话既然打来了,又不好不接,好在李东不太注意这些事情。
莫菲并不理会他那一套假话,说:“你难道不想问问我现在在哪里吗?”
马新业说:“从礼貌出发,我不应该探询小姐的去向,除非你愿意告诉我。”
莫菲醉意朦胧地说:我呀,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,远得你看不到我,我在外地呢。”
马新业也不问她具体在哪里,只说:“噢,我这里的信号不好,声音怎么断断续续的。今天好多朋友给我打电话,问候新年快乐。”
莫菲学着妻子的口吻劝道:“多睡觉,少喝酒,工作适量去做。”
马新业装着没在意,说:“是啊,我也跟他们说,别让我喝得太多。有个段子不是说了嘛:少喝酒多吃素,做个好干部。好了姑娘,我这儿还忙着呢,挂了啊。”
莫菲听到手机里传出几声放*人的尖叫声,知道他应该在某个歌舞厅。
挂电话后,莫菲想,我和他的对话只有我们能听得懂,只有我们的心能分享。我知道,他的身边一定都是不能让他说真话的人,但他仍能坦坦荡荡地跟我通话,也许他觉得,今天是新年,他身边的人也觉得有个女人给他来电话最正常不过了。他们对他是否顿时产生了同谋的感觉,莫菲不得而知。她仿佛看到,那些人嘻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也立刻端起酒杯又跟他们碰上了。
他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?快回来吧。
就在莫菲她们赶到广东的那天夜里,成野猫先是赶到楚留香汽车修理厂,然后,又被人送到相邻的一个县城里。原本应该出现的白达始终没露面。由刘波负责向他传达任务。白达说,广东那笔货即将到沙石市,请成野猫负责300万的筹资“吃货”。由刘波负责在沙石市军火市场寻找买货的人,尽快收回货款。另外,春节前十天,实施“99风暴”计划。方案到时再传达。还有一个任务,让刘波找机会除掉马新业。白达认为,经过跟踪,发现此人行踪诡秘,像是警方卧底,不管是否,除掉为快。
成野猫想出一个阴毒的主意,他建议让李泳亲手除掉马新业。他提醒说,李泳正在犯着八年前那个相同的错误。
当夜,成野猫返回沙石市后,去了李泳的别墅。
李泳起初以为成野猫是因为吃醋乱说的,可是看到他一脸的严肃,才知道他们准备向马新业下手了。“你是说让我去杀死他?为什么?你们疯了是不是?他做错了什么?”李泳狂躁地指着成野猫的鼻子,骂他是疯子。
成野猫冷冷地推开她的手,厉声说:“坐下!现在是我在传达白达的指令,不是听你的训斥!你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,好坏分不清,谁近谁远也分不清。你听好了:春节前十天必须亲手把他除掉。至于是把他弄到床上让他幸福地死去,还是把他扔到骑摩托里山让狼吃了,由你定。我必须见到死尸。”
李泳忍住愤怒问:“你什么时候有杀死他的想法的?”
成野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,反问:“你不觉得他身上有股什么劲儿,跟我们怎么也拧不到一起去吗?你不觉得他出现在咱们公司是件蹊跷的事吗?我看你这双眼睛是被英俊男人迷住了。想想你那个沉在湖底的情人吧,你这个克星,哪个男人沾了你,都不会有好下场的,你想想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