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泳又掐了他一把,说:“你气死我了。”这时,她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,因为郑少东总是隔着三个人向她这边张望,成野猫也往她这边探询。还因为,一会儿,她将上台代表野马公司把演出费捐助给孤儿院院长。她小声警告马新业:“在活动结束之前不许离开,今晚你还有事。”马新业催促:“如果你再不走,咱俩这个位置就是今晚的舞台中心了,你没看到那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咱们吗?”李泳不管不顾地说:“我愿意,我高兴。”说着,她得意地起身离开了座位,晃到郑少东跟前去了。
慈善捐助活动一开始,马新业趁乱离开了座位。
他估计这个时间,李东也该搂着三个舞女回房间了。于是,他给罗飞发出信号:可以动手了。
赶回牧野小区时,已是夜里12点。一路上马新业留心身后,发现还是有辆车忽隐忽现地跟踪他。这是谁呢?为什么跟着他,弄得他心很乱,躺到床上很久,也睡不着。如果李东那边被抓,他今夜肯定是无法睡觉了。他干脆打开电视,随便翻看了几个台,也没什么意思。就让电视开着,也显得这屋里不孤寂。在等待的时间里,他想了许多事,最多地是想起前段时间莫菲总是打电话,怎么这段时间又消停了?今天本来约她喝咖啡的,结果又泡了汤,真是对不起人家。想到这儿,他打算给她打个电话试试,如果她还没睡的话,就跟她道个歉。他拨通了莫菲的宿舍电话,可是足足响了九下,对方没人接听,他想了想算了,暗想,她可能还在外面。
算命
第三十七章
约一个小时后,就在他要迷迷糊糊地睡着时,莫菲却突然来电话了,她上来就没头没脑地问:“请问,你房间里有电视吗?”马新业说:“有啊。”
莫菲欢快地说:“太好了。你赶紧打开电视,快看,我上了今天的专题新闻。”她丝毫未提今天中午马新业违约的事。
马新业立即拿起摇控器,找到她说的那个台:原来是在报导省公安厅组织的国内外反恐形势巡回宣讲团。其中有三个男警察、三个女警察在接受记者的採访。他一眼认出站在最后面的那个束马尾巴的女孩是莫菲。採访镜头总共不到2分钟,就结束了。
电话那头莫菲紧张地问:“你猜猜,三个女警察当中,哪个是我?答对了有奖。”
马新业调侃道:“那个站在最后面的,只看见半张脸一条膀子的那个丫头呗。这只是我的感觉吧。”
莫菲欣喜若狂地说:“就是我,那就是我。看来真是心有灵犀啊,一眼就能认出我。可是那个摄影师太差劲儿了,怎么只拍出我的半个身子呢?”
马新业笑着说:“你已经不错了,我都快成老头了,却连身子都没被人拍过呢。”
莫菲得意地说:“怎么着,眼红了,怕我一不留神就成名人了?”
马新业被她逗乐了,说:“有这种嫌疑。唉哎,真让我眼红啊。”
突然,马新业决定印证一下自己的第六感觉。他下赌注似地对莫菲说:“喂,警官同志,你信不信,我会算命。”
“算命?算什么命?给谁算命?”马新业的话听起来很离谱,莫菲却兴趣大增,她抢着说:“你已经见过我长什么样了,那你能不能算出,我没告诉你的一些事情?你猜对了,我才能确定你是哪个级别的骗子。呵呵呵。”莫菲快乐得摇头摆尾。
马新业自信地说:“小菜一碟。你好好听着。你的左手腕上呢,曾经系过一根细细的红丝绳—”
他的话音末落,莫菲就喊起来了:“这太神了,你怎么知道的?”因为母亲系在她手腕上的红丝绳,她只在火车上戴过。一到大西北,她就收藏了起来。难道?难道他曾经在火车上见过我手腕上的红丝绳?不会有这么巧吧?也许他是乱猜的。
仅凭莫菲的那句“你怎么知道的”,马新业就已预感到自己的第六感觉是正确的。他进一步确证道:“这么说,我算对了,你手腕上真的繫着一根红丝绳?”
莫菲纳闷地问:“没错。可你怎么确定我的手腕上繫着红丝绳呢?”
确信无疑了。马新业反而开始淡化真相。他说:“噢,是这样,我在内地经常看到一些女孩或男孩,他们手腕上繫着红丝绳,据说是避邪用的,所以我就猜你也脱不了这个俗,对不对?巧得是,几个月前,我在火车上还真见过了一个腕上系红丝绳,年龄与你相仿的女孩。”
听马新业这么一说,莫菲的心扑通扑通排山倒海般地跳起来。这太不可能,也太不可思议了,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?她大声嚷嚷着:“不会吧,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帅哥该不会是你吧?”
“什么帅哥?你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马新业立刻有了躲闪不及的感觉。就像一个人面对着大海,正在出神地嚮往着远处的浪花时,那浪花猛然间噼头盖脸地扑过来了,倒是令嚮往浪花的人猝不及防。莫菲当然也有同感,俩人同时陷入了片刻的静默。静默过后,还是莫菲先开口说话了,此刻她强烈地想知道马新业是不是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。她故意回敬道:“我也会算命,让我猜猜你的相貌行吗?”
马新业阻止道:“咱们很有缘对不对?别的还用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