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夜里12点,和平一熘烟出了村庄,离村庄约3公里处是个小镇。这个小镇平素以烤羊肉串和边疆杏花村的大盘鸡闻名。老远和平就闻到了烤羊肉串的香味,都这个时间了,还有几家小饭馆亮着灯,和平一阵狂喜,食慾顿时大增。他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一家小饭馆,一口气要了50个羊肉串,20个烤馕,又跑到隔壁的饭馆要了一个大盘鸡,口袋里仅有的200块钱还剩下10块,他又给自己点了一小瓶赛里木酒,就着烤羊肉串喝了起来。不一会儿工夫,洒瓶见了底,他才酒足饭饱地捋捋肚皮,并让饭馆老闆把所要的东西打包走人。
和平摸回村庄时已是下半夜两点多。和平人还没进屋,羊肉串和烧鸡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。莫菲凑上来闻了闻,说:“和平你这傢伙喝酒了?”和平摇头摆尾地说:“少许,少许。”他用手挡住莫菲说:“为了表示我先吃过了的歉意,我亲自给你们热大盘鸡吃,你俩呢,先吃着羊肉串。”和平摸黑进了厨房,锅也没刷,先倒了半锅水,把大盘鸡放进锅里一直把水烧开。
不一会儿,和平把一大盆热腾腾的大盘鸡热腾腾端到两人面前,香味直扑鼻翼,两人忍不住陶醉地吸了几口。和平得意地打着手势说:“哎呀可怜虫们,吃吧吃吧,来来,就着烤馕喝香喷喷的鸡汤吧,我可是累了,要稍稍睡一会儿,等我上哨的时间,千万叫醒我,ok?”说着他把自己扔到床上,嘴里还嘟嘟嚷嚷地喊委屈:“好像我上辈子欠你们似的,大冷天出去给你们买吃的不说,回来还得伺候你们,哎呀,这样的大好人天下到哪里找去呢?”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,就听见和平的鼾声响了起来。
莫菲和马大虾一边盯着对面的房子,一边欢天喜地吃着大盘鸡,因为长时间没进油水了,觉得味道真鲜。莫菲说:“和平还真没吹牛啊,看来他说你们边疆这大盘鸡确实味道好。”
这一夜莫菲和马大虾丝毫不敢怠慢,轮流盯着对面的动静。天朦朦亮时,和平说:“注意了,对面有情况!”他立即拿起望远镜朝新房子望去。莫菲不相信地问:“是真是假呀?你马大虾朝她“嘘”了一声,莫菲立刻跑过来,只见一个中等身个,头发鬈曲的男子翻墙跳入对面院子,他猫着腰,从门前葡萄树下的一堆土包里,挖出像是钥匙的东西,并且拿着那个东西捅了几捅,竟然打开了坐北朝南的那间房子。
和平的大脑快速运转着,觉得那个青年翻墙的动作好像在哪见过似的。莫菲也觉得眼熟,她使劲回忆着,突然,她说:“咦,很像那天在谢大脚家逃走的人嘛。”和平兴奋地说:“对,小蒙是第一个翻墙头的,他紧随着就翻过去了,就是这个姿势。”
和平及时向宗科作汇报:“目标已出现。目标的特徵是一头粘缸。怎么办,现在抓不抓他?”宗科提议:“再等等,看看他有什么动静,后面还有没有其他来人,最好别在房子里动手,别惊动村人,要等他出村时,悄悄跟踪他,找时机秘捕。”
天黑下来后,宗科突然指示:和平和莫菲立即出村,马大虾留下继续守候对面房子的动向。说话间,另两名替补侦查员已经悄悄摸进小屋里。看到两名战友即将离开,马大虾欲言又止,眼眶也红了。莫菲以为马大虾害怕孤独,就安慰他再坚持一下,反正大伙随时保持电话联繫。
俩人借着夜色的掩护,出了南大树村,一辆“沙漠王”越野车停在路边的土路上,和平和莫菲一左一右走过去,拉开了车门,里面坐着宗科和其他两名侦查员。
原来,谢大脚那边有动静了。宗科简要地说:“今天上午,谢大脚接了一个要货的电话,而且要货量很大,对方要求她提供10支手枪,并且美元交易。外围的同志立刻定位电话的出处是南大树村一带。下午,谢大脚又接到来自南大树村方面的要货电话,对方显得迫不及待。谢大脚承诺对方,今晚她将搭乘计程车给对方送货,时间定在夜间11点,地点是南大树村村头的桥墩底下。联想到昨夜你们提供的,有人进了目标房间,我估计他就是那个要货的人。现在,我已经布置二队的人都埋伏在这周围了,因为你俩既熟悉谢大脚,又见过那个粘缸,所以,把你们调出来,跟二队一起行动。”
原来如此。莫菲既兴奋又紧张,马上要执行抓捕行动了,刚才之前,自己还开小差呢,真没出息。她告诫自己,这次行动,一定要好好表现。
时间已过夜里十点,蜷缩在房间里的“粘缸”蠢蠢出动了。他的身上多了一件夹克衫,鬈发更凌乱了,他四下望了望,发现没人注意,走到墙头,腿一抬又翻出院子。然后猫着腰往村外走去。守候在对面黑屋里的马大虾马上给两名队友发出跟踪讯号,三人分散着紧跟在”粘缸”身后。
“粘缸”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熘出南大树村后,径直奔向桥头。他那瘦长的黑影立在桥头,像片风一吹就飘浮起来的落叶,和平悄悄对莫菲说:“别看我瘦,但就他那样儿的,我一脚就能把他踢飞。”
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,一辆在沙石市的街面上常见的面的远远驶来,当面的车行驶到接近桥头部位时,停住了。不一会儿,车里下来一个包着长头巾,披着长衣外套,右胳臂挎着一个包裹,左手捂住腹部的女人。莫菲一眼认出那是谢大脚。按照事先约定的,莫菲在第一时间给埋伏在附近的宗科发了一个简讯:333,是她;宗科也给她回简讯:555,表示明白,莫菲从谢大脚手捂腹部的动作来看,她的伤应该还没好透,这么快又出来贩枪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