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平东看看西瞧瞧,然后问:“这情报可靠吗?你说朵唯真的能到这里来过夜?”
马大虾摇摇头:“说不准,反正到目前为止,里面没一点动静。”
和平神秘地对莫菲说:“师妹,跟你探讨个与智商无关的问题,俗话说狡兔三窟,请答题,狡兔算不算老闆级呀,人家有三个睡觉的地方。你看我,除了那半间宿舍,回到老母亲家,连我睡觉的地方都没有,你说我是不是绝对的无产阶级?”
莫菲小声说:“师兄,我看你在北京呆了四年,别的没学会,倒是把贫嘴的本事学到了,你也不问问,人家马大虾,跟你同居一室的难兄难弟今天是怎么吃饭的?肚子饿不饿?”
马大虾一听到关心的话,立刻委屈地摸摸饿瘪的肚子说:“还没吃呢。”他指指另一间小屋:“里面有锅台,有个煤气罐,抽屉里全是方便面,莫菲你快点帮我弄点吃的。”
莫菲一边规整三个人的背包,一边问:“桶里有水吗?”
马大虾道:“还好,院子里有个水井,吃的时候,自己打水就行。”
和平凑到莫菲身边嘻笑着说:“我帮你吧师妹,我绝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,我在家里勤快得很呢,不像马大虾这种男人,一点活都不干,将来卡死是不会心疼老婆的。”
莫菲不客气地说:“好呀,那你帮我烧水。”
“好说,好说。”和平挽着袖子率先冲进另一间屋里。
一头钻进这个叫南大树村的地方,莫菲意识到有一段时间要与世隔绝了,不免有些焦躁。她本想尽快见到马新业,跟他好好聊聊。聊什么并不重要,关键是她渴望与他聊天。现在看来,见面的计划要被推迟了。她打定主意,等守候任务一结束,第一件事就是跟他见面。
马新业从野马公司出来后,驾车在市中心东绕绕西绕绕,最后把车停到一个公用电话亭附近,他给罗飞的办公室留言:我是从乡下来的你表弟的朋友。
罗飞看到马新业的留言后,立即接听电话:“你是我表弟的朋友?你务必到我家来做客啊,你肯定给我们全家带来欢乐。”
“我很高兴能去你家做客,只是我有点性急,我能在明天去看你吗?”
“完全可以啊。只是我明天有些事要处理,周末行吗?”
“那就周上吧(即周末上午)。”
“有件事很抱歉,我舅舅来了,他年纪比较大,等他午休好了,请你再来好吗?”
在一般情况下,马新业要是打电话,那就意味着要与罗飞见面。如果罗飞把时间约在周末,那就意味着是到外地见面。他们还给见面时间做了暗语,比如,北方是“姐夫”,广东是“表妹”,深圳市是“舅舅”,午休后的时间就是中午2点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跟踪,马新业对野马公司的核心层有了初步了解,也发现了不少新的问题,他觉得应该跟上级面对面谈谈了。
罗飞给了马新业一个电话号话,说彭小燕在找他,让他回电话。
彭小燕找自己?她不是已经迅速再嫁了吗?她一定是想儿子或者找自己有急事。他换了一个公用电话亭,拨通了彭小燕的新手机。
听到马新业的声音,彭小燕哭了,她问:“你过得好吗?”马新业说:“我很好,你呢?”彭小燕坦率地说:“我已经跟一个爱我的外国男人结婚了。”马新业担忧地问:“你真的了解他吗?”彭小燕描述道:“他离过婚,有三个孩子。三年前他到骑摩托里山投资绿色农业时我们认识的。”马新业平静地告诉她:“我知道。”彭小燕吃惊问:“你知道?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?”马新业不语。彭小燕伤感地说:“我就要走了,跟他去国外。我可能永远都不再回来了。”
听了这样的消息,马新业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,不管怎样,彭小燕是儿子的母亲,她离开了丈夫和孩子投奔另一个男人,日子能过好吗?如果将来她幸福了,他心里还好受点;如果她不幸福,他会内疚一辈子。他说:“彭小燕,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,你要爱护好自己,到了外面那种没有亲人的滋味不好受。你千万要保重。”
听了这番话,彭小燕真是泣不成声,她责怪道:“既然你知道滋味不好受,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好点?你知道,我要的不是你的钱,而是你的心,是你对我和儿子的责任。”
都离婚了,彭小燕还这样,可见自己带给她的伤害有多深,马新业心里特别难过,他连连道歉: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你们母子俩,我欠你们的。”
彭小燕抹去眼泪,突然提出一个要求:“亲爱的,如果现在我说不走了,我还爱着你,你还能接受我吗?”
犹如一盆烫水和一盆凉水同时浇头,无论哪种感觉对他都是一种刺激和一种冲击,他保持沉默了。五年的夫妻生活,他非常了解彭小燕的性格,她的情绪化,她的容易冲动,她的反反覆覆的特点都是他熟悉的,在这个时刻,他不能有一句承诺,否则事情又将缠绵不休。既影响他的工作,又破坏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家庭。
彭小燕执着地追问:“只要你一句话,一句话我就留下来,我们把儿子接到身边,重新开始生活好吗?我想我的儿子,我想他想得快疯了,求你了,我们三人重新开始生活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