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比我大十岁,和姨妈同年。我外祖父母有八个孩子,母亲最大,姨妈最小。
约翰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着,我们走了进去,门在我们身后关闭了,“咣啷”一声巨响,吓得我打了个冷战。
“你紧张吗? ”他问。
“有一点,不过有你在我的身边,我不怕,”我答道。
“我早就知道你勇敢。”
我们穿过门厅,我将灯打开,约翰边看边评述着:“受到了一些腐蚀,但装饰很有价值。”
他四处观看着仔细思索着,在一个小房间里,他说道:“我看到这所建筑遭受破损觉得可惜,修建这亭子的工程是多么的艰巨,住在这里的人是幸福的,如果他们见到它遭受破坏一定会很难受。”
“你的话完全正确,这座亭子是我曾祖父母的遗产,是他们结婚时修建的,是他们的安乐窝,在这里他们生了三个孩子,我祖父是长子。那时候,还没有现在我们住的这座大房子,大房子是我祖父修建的,那里原本是一片森林。”
“有多少人在这个亭子里快乐逍遥,在这里做过爱? ”
这声问话使我想起我母亲和克鲁格在这里做爱的情景。
“你在想什么? ”他又问。
“他们正像你说的那样,一定是很快活,”我答道。
“如果这个墙能说话……”约翰说。“但是墙不会说话,”他接着说,“这就是法官不能做出裁决的原因。”他走近我。“你走进这里不觉得遗憾吗? ”
“不。”
“让我们继续往前走。”
从一间屋子走向另一间屋子,我觉得约翰并不怎么惊奇,他茫然地摸摸这儿看看那儿,问道:“放枪的房间在哪里? ”
“在大厅下面的左手。”
我们向前走着,没有走进母亲和克鲁格做爱的那个翡翠色的房间,是从旁边绕过去的。我想,我们可能一直要在这里待到天亮。约翰兴致勃勃,似乎忘记了现在是几点钟。他说:“我要劝说你哥哥不要拆毁这座亭子。”
“他已经做了决定,不过可以试一试,”我答道。
“拆毁这样一所美丽的建筑是犯罪,这是一个博物馆。”
我们走进了放枪枝的房间,我说:“这就是放枪枝的房间。”
他“噢”了一声,仔细检查着每一件东西,说道:“这里少了一支枪。”他指给我看了看靠墙壁放枪枝的地方,那里缺了一支枪。
“这就是那支……”我没有把话说完。
“我也这样想。”他说着打开了玻璃门,拿出来一支枪。
“当心,约翰! 可能装着子弹。”
“克莉丝! 不要怕,我会使枪。”
我紧张起来。
“这就是你妈妈倒下的地方,”约翰十分肯定地说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 ”
“你看地毯,这一块儿不鲜亮了。”
“真是的。”
“是在这儿找到她的尸体的吗? ”
“是,就是在这儿。”
“我知道,地毯沾血迹的地方洗刷后会褪色的。”
“你称得上是个好侦探,”我夸奖他。
“很遗憾! 事件发生的当天我不在场,我敢肯定,如果我在场的话,我一定能找到凶手。”
我们从放枪枝的房间走出来,走进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。
“这是那个窗户吗? ”
“哪个窗户? ”
“那个打破了的窗户。”
“正是,你怎么会知道的? ”
“换玻璃的时候可能会碰掉窗框上的漆,你来看! ”
“你可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福尔摩斯。”
他从一个地方丈量到另一个地方的距离,然后离开了。
“你到哪儿去? ”我喊道。
“你坐下,我要工作。”他从远处说。
我又在放枪的房子里找到了他。
“你不可能找到凶手,”我半开着玩笑说。
“我不是想发现凶手。”
“那你想干什么? ”
“至少我发现了线索。”
我没有应声,让他干他的。他自从走进亭子以后,似乎劲头很大,脑子在不停地转悠着,一会儿看看前面,一会儿看看后面,然后回过头来又看看前面,最后,他迈步向前,像是举枪瞄准目标。
“我发现了问题,”他突然大声说。
“如果你母亲在这里和某人约会,那么凶手就是第三者。”
“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? ”
“我们敢于肯定的是,子弹是从她背后射进去的,如果她是在这里被发现的……”他走近地毯上的血迹处。“那么,凶手必须从门厅开枪。凶手穿过窗户,经过两个房间,来到这里,他拿起的枪应该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支枪,这样他可能是拿起这支枪,如果凶手是和她在一起,凶手拿的枪就会是在另一边。”
我恐慌地看着他。
“还有另外一种情况,不过这只是假设,”他接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