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绍棠坐在季清悦的床边，等着她醒来，丝毫不在意屋子里还残留的血腥味儿，他抬手看了看已经结痂的伤口，笑了笑。


    顾绍棠的笑里带着幸福，他从来没有想过，自己的心里会住上一个人，后来他们有了家，有了孩子，可如今这些的的确确是真的了。


    孩子，顾绍棠丢给顾言笙和他妈去照顾了，他从未照顾过孩子，连抱也不会，还不如等着季清悦醒来呢。


    他知道母亲和妹妹会把儿子照顾的好好的，可是季清悦只有他亲自照顾，他才能安心。


    「老大，我熬了些粥，你也喝点儿吧，折腾了这么久，你不吃饭怎么行呢，等清悦醒了，你还是要照顾她的。」


    顾妈端着一碗粥到了他身边，她知道大儿子是心疼儿媳妇的，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什么，而是帮着照顾着。


    以前她是真没有想过，大儿子会这么喜欢季清悦，不过好在季清悦是个好的，就算大儿子再喜欢，也不为过。


    也不怪顾妈看得出来大儿子的心思，毕竟一个男人若是想对一个女人好，有千万种理由，可爱一个女人，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。


    「妈，你先端走吧，我不饿，我等她醒过来。」


    顾绍棠的声音有些喑哑，季清悦这般真的是吓到他了。


    「人是铁饭是钢，老大你还是吃点儿吧，一会儿我将孩子孩子抱过来，哪有刚出生的孩子就离了母亲的，更何况季清悦肯定也想一睁眼就看到孩子，她生之前还念叨着呢。」


    顾妈劝慰着，她突然又想起了孩子，让她带孩子无可厚非，若不是顾绍棠不管孩子，这第一个抱孩子的人可不应当是她和顾言笙，而应该是顾绍棠这个做父亲的。


    「说起来老大你也没有好好的看过孩子呢，正好你们爷俩儿可以一起陪着清悦，你也能好好的看看孩子，这孩子啊，和你小时候长的可真像，以后等长开了一定也是个精緻娃娃。」


    顾妈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小孙子，这可是顾家的第一个孙辈孩子，她哪里能不高兴？


    顾妈这么说，顾绍棠才对自己的儿子提起兴趣，他虽然并不是很在意儿子到底什么样儿，可季清悦一定期待。


    他犹记得，季清悦和他说过，她希望孩子能像他一点儿，这样她就可以看到翻版的他了。


    「那妈麻烦你去帮我把孩子抱来吧。」


    顾绍棠自己是不敢胡乱抱小孩子的，只能麻烦他妈去了。只是季清悦还没有醒，他没有胃口吃东西。


    顾妈知道自己劝不住他，这个老大主意最周正，下定了主意，除了清悦，谁也不能让他改了。


    顾妈也不多说，笑着应了一声：「哎，我这就去。」


    顾妈端着碗走了以后，房间里就又只剩下顾绍棠了。


    顾绍棠觉得自己紧张的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，至于他在紧张什么，他也不知道。


    季清悦还没有醒，她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睡觉就好转许多，顾绍棠唯有握着她的手，时不时的低头亲上一口。


    「老大，我把孩子抱过来了，你接着，我得去看看锅里给清悦熬的鸡汤，等她醒了正好补补。」


    顾妈说着将孩子递到了顾绍棠的怀里，顾绍棠虽然没有经验，但却是见过的。


    他自认自己不算太笨，可接孩子的时候，尚且还有些笨手笨脚的，大抵是因为紧张。


    「我看你抱着挺好的，那我就走了，你和孩子多处处就好了，你看他和你亲着呢，到底是父子天性，知道你是他的父亲。」


    顾妈将奶娃娃递给了他，说了两句就走了，可顾绍棠却总觉得怪怪的，身体也僵硬的可以。


    他怀里的臭小子却像是对着他笑了一样，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动不动就哭，可这孩子除了刚出生嚎那一嗓子之外，就再也没有哭过了，乖的不得了。


    「臭小子。」


    顾绍棠低低的笑了一声，慢慢调整着姿势，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待的舒服一点儿。


    孩子冲着他「噗」了一声，好像是在回应他的话。


    顾绍棠看着新奇，就多抱了他一会儿，然后才把轻轻的他放到季清悦的身边。


    「陪着你妈躺一会儿吧，为了你，她可吃了不少的苦呢，以后你若是敢气她，看我不打你的屁股。」


    顾绍棠状似在教训他一般，可到底初为父亲，心里还是欢喜的。


    他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，他当然喜欢了，更何况还是季清悦给他生的，他只是最开始有些无措而已。


    顾绍棠看着床上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，总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填满了。


    季清悦醒来的时候，窗子外面已经有些暗了，她整个人都觉得疲倦异常，身子好像被车子碾过一样。


    只不过鼓鼓的肚子已经平了下去，她的心底又生出一股子卸货了的轻松感。


    「清悦睡醒了，还疼吗？」


    顾绍棠一直守着她，寸步不离，此时她醒了，他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。


    季清悦本来想摇头说不疼了，可话到了嘴边，她又吞了回去，用可怜巴巴的委屈语气对着他撒娇。


    「疼，顾绍棠，我好疼啊……」


    她就是疼，顾绍棠心疼她，所以她也没必要让自己心里藏着委屈。


    顾绍棠用手帮她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，心疼又宠溺的说：「疼，我们以后就不生了，我们有一个孩子就够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