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吧。”苏颜走了进来，替换那个年轻警察。
她取出一支笔：“抱歉沈先生，他是新来的，不懂流程，我来替代他。”
“那就快点，我时间很宝贵的。”沈南看了一眼戴在手腕的劳力士。
“就简单的问您几个问题。”苏颜摊开了纸。
沈南在做笔录的时候，郑川已经订好了饭店，毕竟今天晚上百十号兄弟要一起喝酒呢。
“君豪大酒店吗？按你们三千一桌的标准，给我来十二桌席……每桌再来一箱五粮液。”
“对，就是你们那个3888的餐标，食材给我准备最好的，别弄些死虾烂螃蟹来充海鲜。”
“告诉你们经理，老子是锦程的郑川，如果到时候看餐标不对，我让他吃不完兜着走。”
郑川就这样坐在公安局里，扯着大嗓门吼。
来往的警察都皱起了眉头。
挂了电话，郑川一眼瞥见角落里邰文峰在黑着脸望向他。
他看左右没人注意，连忙一溜烟跑了过去。
“郑川，你现在挺豪气嘛，君豪大酒店的一顿饭就能吃我一月的工资。”
邰文峰黑着脸：“你一口气定了十二桌，每桌还配一箱五粮液？什么时候也请我去吃顿饭？”
“邰局，您要有时间，一起去啊。”郑川赔着笑。
“你给我闭嘴，身为公职人员，公然吃喝，还跟黑社会团伙称兄道弟，我让你去卧底，不是让你真去混黑社会。”邰文峰厉声道。
“邰局。”郑川有些烦闷的点起一根烟，抽了一口：“我是卧底，本身就跟正常的警察不一样。”
“出去混社会的，一顿酒下来，大家就称兄道弟，推心置腹，我这也是为了取得他们信任不是？”
“再说了，我的钱都是堂堂正正挣来的，我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，您对我的要求，不要太严格了好吗？”
“郑川……”邰文峰指着郑川脸色铁青的就要来一顿说教。
“邰叔。”郑川抹了一把眼睛：“你知道我现在压力多大吗？”
“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，每天睡觉都不敢睡死，天天说话都要掂量再三才开口。”
“我在锦程快三个月了，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？”
“我爸临终的时候是把我托付给您的，我听你的话，来当警察，但我也没想到警察和卧底是不一样的。”
邰文峰愣住了，眼看郑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，他的心一软，本来想好的满腹说教在这一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
对于这个老战友的儿子，其实他也挺器重，所以就怕他走错了路。
“郑川，我知道你辛苦了。”邰文峰递过去两张纸巾：“是邰叔不好，对你太过于严苛了。”
“但你要知道，你太年轻，邰叔是怕你陷进那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出不来了，那样的话你这辈子就毁了。”
“邰叔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，但你放心，我知道自己的职责和任务。”郑川抹了一把眼泪，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。
“任务进展如何了？”邰文峰的语气也软了下来。
“目前沈南这里，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，倒是锦程的前二当家柴五，和境外势力不清不楚。”郑川说。
“而且青龙商会的余九死了，他的老婆皇甫意寒接手青龙商会，这个女人，我感觉是个狠角色。”
“皇甫意寒？天龙会？”邰文峰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。
“没错，邰叔你知道她？”郑川随即想起件事：“对了，这个女人认识我爸。”
“皇甫意寒确实认识你爸。”邰文峰蹙眉：“难道一直以来，我的方向都错了？”
“邰叔，您要查沈南的，到底是他的犯罪事实，还是其他的事情？”郑川问：“而且我才知道，他以前也读过警校？”
“他是警校败类。”邰文峰神色沉了下来：“别觉得他读过警校就是好人。”
“是是，败类。”郑川有些无奈。
“皇甫意寒是天龙会成员，按说她不会莫名其妙的回到天海，你知道她回天海的意图是什么吗？”邰文峰整理了一下思绪。
“天海毗邻边境云城，云城又有一条国道直达天海，据可靠消息，这条国道两侧的商户都是青龙商会的人。”郑川正色道。
“所以她回国掌控青龙商会，应该为的是路权。”
“路权？她要从境外运什么东西进来？”邰文峰神色一凛。
“走私？违禁品？”郑川说：“总之，她的目的并不简单。”
“沈南和她有勾结吗？”邰文峰沉吟了片刻后问。
“目前还没有发现，倒是柴五，他在境外的关系挺复杂的。”郑川道：“等下个月，我就是公司的二当家，到时候好好查查。”
“另外你要注意皇甫意寒，这个人可是天龙会的，她们天龙会的势力这些年不断的壮大，这次回国，目的绝对不简单。”
“是，邰叔。”郑川点点头：“我想办法和她接触一下。”
“看看能从她那问出来什么不，如果能取得她的信任，那是最好。”
邰文峰的眉头紧锁：“这样太冒险了。”
“我会注意安全的。”郑川说。
“那你注意安全，如果感觉到有危险，马上终止任务归队。”邰文峰思索了片刻后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沈南被叫来也只是配合调查。
做完了笔录以后他就出来了，郑川连忙站起来：“大哥，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，例行调查而已。”沈南摆摆手：“青背是被人杀的，这些事情我们内部也要清查一下。”
“这次以后也要加强警惕，我们的土方沙石等建筑材料一定要严格把关，毕竟老子可是要当企业家的，万一楼倒了，我老丈人又该骂我了。”
“明白，大哥我们回去吧。”郑川苦笑，自己岳父，挺在意他那位老丈人的看法啊。
“行，回去吧，到这地方来总感觉他娘的晦气。”沈南骂骂咧咧的说。
郑川和沈南一起往外走，然而邰文峰却迎面走了过来。
沈南有些诧异的看向邰文峰，放缓了脚步，而邰文峰也停下了脚步。
一时间，四目相对，迸出火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