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范笑道:“你没事了,当然可以回家了。”</p>
陈扬不相信,“我真的没事了?”</p>
“对,等你回到家里,那个什么工作队应该早撤了。”</p>
陈扬是真不相信,“呵呵……”</p>
老范瞪了陈扬一眼,“又笑啥?我堂堂……你竟然不信?”</p>
“呵呵,我发现,我感觉,你在温林县说话不太灵。你现在又在天州,隔着太远,子弹打过去都冷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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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……”老范大笑,“你小子,想赖在我这里吗?”</p>
“老范,我现在这个样子,你是有责任的。”</p>
“什么什么?你真想学猪八戒倒打一耙啊。”</p>
陈扬振振有词,“当初你去温林县工作,七搞八搞,把我弄成了典型。你在温林县待的时间不长,得罪的人可不少。你拍拍屁股走了,那些你得罪的人拿你没有办法,就只好冲着我开刀了。”</p>
这么一说,老范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。</p>
“小陈,你说的现象,值得我们深思啊。”</p>
陈扬趁机问道:“老范,他们口头保证了吗?有书面保证吗?”</p>
老范恢复正常,“怎么,你真的怕吗?”</p>
“真的怕。”</p>
“那怎么办?要我派车送你回去?或者我亲自送你回去?”</p>
“不用了,不用了。你忙你的,我忙我的,我打算在你这里住几天。”</p>
老范笑了,“你倒拽起来了。”</p>
陈扬笑着说,“你这里有几本好书,我想看看。还有,你家前院和后院,都杂草丛生,我帮你收拾收拾。”</p>
“哈哈……随便你了,臭小子。”</p>
陈扬真的在老范家住下了。</p>
而且一住就是十天。</p>
这十天,陈扬真没少干活。</p>
前院和后院收拾得干干净净,树木的枯枝也都被剪掉,花花草草也修理得整整齐齐。</p>
书也没少翻。老范的书房里,确实有不少好书,书店里很难买到的。</p>
陈扬不客气。包括整套《资本论》,一共三十二本,绑成两捆,准备带回家去。</p>
这几天上街买菜,都是陈扬负责。</p>
陈扬也不仅买菜,还买了不少好酒,一箱一箱的。</p>
买酒瞒着老范,也瞒着田阿姨,只有保姆知道。</p>
不知不觉,又到年底。</p>
期间陈扬打了不少电话。</p>
主要是打给肖伟力,还有肖伟力他爸肖国兴,打探实际情况。</p>
肖家父子证实,那个进驻陈家村的工作队,的的确确已经撤走了。</p>
县里也正式做了结论,陈扬没事,陈扬的加工厂也没事。</p>
结论是公开宣布的,调查到此为止。</p>
陈扬可以回家了。</p>
这时候,陈扬才想起来,杨丽娜就读的地区师范学校,就在天州新城区内。</p>
陈扬赶紧去看望杨丽娜。</p>
其实,天州师范学校仅一河之隔。</p>
遗憾的是,杨丽娜不在学校。这个学期,她和她的同学在省师范学院上课。</p>
虽然注定这次见不到杨丽娜,但陈扬想了很多。</p>
来到天州十天之久,直到临走才想起看望杨丽娜,这很能说明一个问题。</p>
这个问题就是,在他的心目中,杨丽娜并没有占据太大的位置。</p>
或者说,对爱情的在乎,还大大低于现实的重压。</p>
原来爱情是一种奢侈品。</p>
不为情所困,人生才比较自由自在。</p>
带着老范的几十本书,还有一挎包的钱,陈扬离开天州回到温林。</p>
陈扬走的是水路。</p>
先从天州乘车到达路桥街,陈扬先去天州贸易公司看望王光荣。</p>
生意讲究时机,时机不会等人。</p>
陈扬的加工厂停了这么久,天州贸易公司已经停止这个业务。如果重建,需要一定的时间。</p>
再说了,有后来者生产的肥皂,无论质量上还是价格上,都比陈扬的要好。</p>
现在在路桥街周边,就有十几家肥皂加工厂。在路桥的百货市场,本地产的肥皂至少有五十种。</p>
陈扬在路桥街待了一天两夜,把几个市场都转了一遍,得到的结论非常悲观。</p>
肥皂加工没得做了。</p>
这天中午,陈扬离开路桥街,搭乘班船回家。</p>
在陈家村河埠码头上岸,已是下午四点。</p>
全家人出来迎接陈扬,包括行动不便的母亲,还有在外当学徒的二弟。</p>
算是劫后余生。</p>
晩饭时,爷爷说了家里的情况,陈扬也说了自己的情况。</p>
说来说去,有惊无险,好像一场戏,又像一场梦。</p>
最大的遗憾,也是最大的损失,是肥皂加工厂的停工。</p>
十多条猪送回来了,电视机和手拉车也送回来了,存在陈仁军和陈东南那里的两千块钱也送回来了。</p>
院子里,前来看电视的人,还是那么的多。</p>
对陈家村来说,彷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</p>
陈扬郁闷了两三天,慢慢的想通了。</p>
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。</p>
这样也挺好。</p>
只有二弟陈兵,对肥皂加工厂念念不忘。</p>
晚上,院子里在放电视。</p>
陈兵不看电视,跑到楼上来找大哥。</p>
陈扬正躺在被窝里看《资本论》。</p>
“老三,找我有什么事?”</p>
“大哥,你真的打算不再做肥皂了?”</p>
陈扬点点头。</p>
“大哥,我想继续做肥皂。”</p>
陈扬看了看陈兵,“老三,你真这么想?”</p>
陈兵点着头嗯了一声,“大哥,我想试试。如果你不做,那我来干。”</p>
“你行吗?”</p>
“不知道。”</p>
“那你还敢做?”</p>
“大哥,我是这样想的,我不能让大哥照顾我一辈子。还有,大哥你不怕失败,我也不怕失败。”</p>
陈扬略作思忖,“老三,你容我想想,我明天再答复你。”</p>
第二天早上。</p>
八点多了,二弟陈兵还没起床。</p>
陈扬坐在院子里喝稀饭,笑着对爷爷说,“老三还是这个德行。他昨晚跟我说,他还想恢复肥皂加工厂呢。”</p>
爷爷也笑着说,“老三不靠谱。”</p>
不料,大妹陈平却说,“爷爷,大哥,我看好二弟。真要让他管理肥皂加工厂,他就不会偷懒了。”</p>
陈扬哦了一声,“老二,你支持老三管理肥皂加工厂?”</p>
大妹点着头说,“我支持。”</p>
大妹对二弟的支持,让陈扬改变主意。</p>
本来,陈扬并不支持二弟独立创业。</p>
毕竟二弟过了年也才十七岁。</p>
可农村的孩子早当家。</p>
陈家村出去做长途贩销的人,其中的七八个,年龄就未满十八岁。</p>
但是,陈扬要仔细想想,给出一套兄弟分家不分财的新办法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