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光荣点着头说，“人家就是能做到不卖给你。”</p>


    陈扬说，“单位对单位，你们贸易公司对他们化工公司，难道不行吗？”</p>


    “还真不行，我们的牌子，没他们的牌子响亮。”</p>


    “这怎么讲？”</p>


    “我们天州贸易公司，只是天州地区的贸易公司。而他们化工公司，全称是省化工公司天州分公司。孰大孰小，你一听就能明白。”</p>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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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扬大惑不解，“难道，难道咱们天州地区没有自己的化工公司？”</p>


    “还真没有。”王光荣解释说，“咱们天州地区实在落后，使用化工原料的企业很少。开一家化工公司，实在划不来。人家在咱们天州地区开一家分公司，也算是在帮助咱们天州地区。”</p>


    陈扬问道：“除了化工公司门市部，还有别的单位卖化工原料吗？”</p>
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，到目前为止，仅此一家。”</p>


    陈扬想了想，“我到别的地区买行吗？”</p>


    “可以，但你不能被抓住。跨地区购买化工原料，性质非常严重。一旦被抓获，除了没收和罚款，人还得进去。”</p>


    “我找我的老范同志，地委的范思成，让他出面帮我。”</p>


    王光荣摇了摇头，“恐怕不行。据我所知，你的老范同志不在天州，正在BJ学习，你根本联系不上。”</p>


    顿了顿，王光荣补充，“再说了，为了私事去找你的老范，我认为不合适。”</p>


    陈扬挠了挠头，“我这次来，带了不少钱。王哥，帮我想想办法。”</p>


    王光荣又是摇头，“我没用，我们经理也没用。为了我大妹夫的事，我和我们经理已经去过三次，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。”</p>


    陈扬的脑子里满是浆湖。</p>


    “小陈，你生产的肥皂，我们销售得很好，让我们公司大赚一笔，我们也不想这样啊。”</p>


    一个电话，把王光荣叫走了。</p>


    陈扬从天州贸易公司出来，推着自行车，在路桥街上遛达了好久。</p>


    头脑慢慢恢复正常。</p>


    天也快黑了。</p>


    陈扬干脆先找家旅馆住下。</p>


    第二天，吃过早饭，陈扬推着自行车来到化工公司门市部。</p>


    门市部的新经理，正是原来的副经理任永彪。</p>


    这家伙以前跟孙子似的，现在腰绷得直，拽起来了。</p>


    陈扬是大客户，任永彪原来见到，必定是点头哈腰，烟茶侍候。</p>


    而现在呢，装看不见。</p>


    坐在办公椅上，双脚翘在办公桌上，拿张报纸把自个脸给挡上。</p>


    陈扬压住心火，强作笑脸，不请自坐。</p>


    “任经理，几个意思啊？”</p>


    “嗯，嗯啊。”</p>


    “怎么，几天不见，就不认识我了？”</p>


    任永彪放下报纸，斜了陈扬一眼。</p>


    陈扬递一支烟过去，任永彪不接。</p>


    陈扬不生气，将烟递到任永彪嘴边，任永彪这才叼住。</p>


    陈扬帮着点上火。</p>


    吸了几口，任永彪不咸不澹的问道：“小陈厂长，你有事？”</p>


    “有事，我来买原料。”</p>
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</p>


    “真没有了？”</p>


    “真没有了。”</p>


    “我去后面仓库看过，片碱和橄榄油都有啊。”</p>


    “那是人家预订的。”</p>


    “噢，那什么时候有？”</p>
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你下星期来吧。”</p>


    陈扬不急不躁，后退几步，坐回到椅子上。</p>


    之所以不急，是因为陈扬家里有存货，熬个半月二十天不成问题。</p>